藏南

掉进冷圈是我的宿命,搞到真的是我的好运(●'◡'●)

虎兰‖番外2½ 倒映在天空的雪山

         “他要把我嫁出去?”

  高启兰的眼神有一瞬悲凉,良久才露出一个温润的笑,却是平添落寞。

  “永远不让我回京海了对么。”

  “强哥他……他也是……”唐小虎犹豫再三,却始终说不出任何话。

  “他是为我好?你想说这个吗?”高启兰转身坐下,半只身子靠在椅背上,她无力地抬手支着头,如同无数根细针猛然扎进脑子里。

  “不说这些了,我先去给你拿药。”唐小虎先是低声劝慰,然后从药箱里拿来她常吃的治头疼的药物,倒好温水一同递到她面前。

  高启兰接过药片,却没有吞下,而是看着他的眼睛,素手一翻,药片悉数落在地上。

  冷然道:“滚。”

  简洁明了的一个字。唐小虎只得把药捡起来扔进垃圾桶,重新把新的药和水放在一旁的桌上,然后抱来毯子盖在她的膝盖上,低声道:“你头疼的毛病总不好,别和自己过不去……我随时都在,有什么事你只管喊我。”

  他将将要离开时,还是郑重其事地说:“只要你不想,不管是谁来也不能勉强。”

  许久后,高启兰才看向他离去的方向,徒留一声叹息。

  那块表修不好了。

  唐小虎跑了很多家钟表店,都得到同一个答案。

  这块表不是第一次坏,他日日夜夜戴在身上,自然也和他一起经历过无数生死关头,修修补补很多次,终于彻底报废。

  他想过这表会坏,可他不知道就是这样一个毫无预兆的傍晚,指针分钟便再也动不起来了,是哪个零件坏了他无从得知,只是他清晰地知道再于事无补了。

  拇指摩挲过破损的表面,他想,这大概就叫做覆水难收。


  05年

  云散雨歇后,高启兰轻伏在他的胸口,气息还稍有不平。

  “瑞士很冷吧。”唐小虎低声道:“你回来之后一直有些咳嗽。”

  高启兰在他身上稍稍往上挪了挪,瞬间拱起唐小虎腹下的火,她却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,像只不满的小兽。

  “你这次没去,真的只是办不下来签证吗?”

  唐小虎捏了捏她日益纤瘦的脸,不复少年时那般还有婴儿肥的手感,但仍旧细腻得让他爱不释手,他笑了笑:“还能骗你不成。”

  高启兰横他一眼,打开他的手,却没有任何力道可言,没多久她又柔柔地靠在他的肩头,轻声道:“瑞士很冷,雪下得很大,我去爬马特洪峰,上面的雪恒古不化,我不论是往上看还是往下看,觉得天空和雪山都是一样的。”

  “很漂亮吧?”

  “嗯。”

  “你喜欢那里?”

  “喜欢,也不喜欢。”

  “什么意思?”

  高启兰抬起眸子来,慵懒地望向他:“你明明知道,却总是装不懂。”

  “我怎么敢揣摩你的心思。”唐小虎半开玩笑半讨好道:“不过你喜欢的地方,我肯定也喜欢。”

  “你不是怕冷吗?”

  “多穿两件羽绒服的事。”

  高启兰蓦地笑起来,唐小虎只觉得她低头抿唇的这一瞬间真是好看极了,雪山再圣洁无瑕也难及她分毫。

  他把手放在她肩头,拇指轻轻摩挲过这一片如玉凝脂,再慢慢往下滑去。

  高启兰眼尾的绯红还没褪去,便又添新颜色。

  “你真是没节制……我哥好不容易给你三天假,你就打算和我一直在这里吗?”高启兰微微喘息,被他翻身压了下去。

  “不在这里……也可以在客厅、书房、浴室、阳台……看你喜欢。”

  高启兰实在低估了他的下限。

  “我只是想陪着你,不……你陪着我。”唐小虎眼中都是迷恋,没有一丝空隙地被她填满。

  于是在吻落下前,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。

  当然毫无节制的下场自然是病得潦倒。

  高启兰很快发起了高烧。

  迷迷糊糊间她听见他在打电话,似乎在向对方道歉,说抽不开身回去,还要再耽搁几天。

  ……大概对面是她哥。

  高启兰忍俊不禁,却咳了起来,唐小虎听闻便立马挂了电话,回到床边扶起她,给她顺气。

  “我没事。”高启兰的嗓子哑得厉害,都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了。

  唐小虎愧疚不已:“怪我。”

  “……少来。”

  高启兰费劲地在他怀里调整了姿势,静静地伏了一会儿。

  似乎抬头就能吻到他的喉结,她轻叹道:“你回去吧,别让我哥罚你。”

  “没关系,等你好了我再走。”

  “……那就再也别走了。”她声音嘶哑,又故意放低了音调,导致唐小虎没听清她说了什么。

  “没什么。”高启兰摇摇头,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:“我有礼物给你,在行李箱里。”

  唐小虎依她所言把礼物找了出来,用一个蓝色天鹅绒的盒子装着的,唐小虎有一瞬妄想着会不会是一枚戒指。

  是一块儿手表。

  他失笑:“怎么想起送我这个?”

  高启兰向他伸手,把表拿了过来,然后亲自戴在他的右手腕上。

  “去当地买点特产回来不是应该的吗?”她笑了笑。

  她没有错过他手腕上那块疤,大抵还是于心不忍,依然拉着他的手不愿松开。

  唐小虎的眼底浮现出温柔的色彩,坐到她身边又揽她进怀:“谢谢,我很喜欢。”

  “那你下次,要和我一块儿去……我们去爬珠峰好不好?”

  “好。”

  

  10年

  唐小虎原不知道,等一个人苏醒是这样的难熬。

  他双眼干涩生疼,却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昏迷中的高启兰,精神紧绷到极点。

  她的血滴落在他的眼睛里,导致他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看什么东西都是血红的。

  为什么要对他奋不顾身?

  “小兰,下雪了。”他喃喃道。

  京海很少下雪,这一次也只是从天空中飘落些细碎的冰晶。

  可他想让她也看看。

  他又突然想到,每次他从昏迷中醒来都能看见小兰的身影,那她等他醒来的时候,会想些什么呢?

  好像听她说过,说他难得安静。

  唐小虎本想扯开嘴角笑一笑,却发觉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了。

  那么她呢?

  她一贯是安静的,从小到大,她的所有情绪都能用“静”来形容。

  与己不同,她连崩溃时都只是在原地木然凝望她的兄长深埋地底。甚至在此之前她刚失去了自己的孩子。

  是什么造成她失声呢,是旧厂街日日夜夜不停的车流和人声;是无止境的谩骂和暴力;是一次次对身边人的失望。

  身处嘈杂的世界,她便失了声,默默地做一汪清泉,一缕晨风。

  “小兰,等你醒来,我们去看雪山吧。”唐小虎握住她的手,低声道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她穿着婚纱的样子当真很美。

  唐小虎走进婚纱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,所谓的准新郎已不知所踪,准新娘仍旧被一堆人簇拥着,在她脸上作下精美的妆容。

  可再绝美的脸少了笑,就如同雍容的牡丹失了香气。

  “唐经理。”

  随着众人的视线,她也望了过来,静静地,不带一丝情感。

  接着高启兰让所有人都离开,只留下了他。

  本来人满为患的化妆间瞬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人,空荡荡的沉默。

  “待会还要拍婚纱照。”她说,“吴先生让我一个人处理。”

  唐小虎抿了抿唇,隐忍着怒气:“我让人把他绑回来。”

  “算了,两看两相厌。”高启兰笑了笑,问道:“你来做什么?”

  “……强哥让我给你送首饰。”他把首饰盒在她面前打开来,珠光宝气实在炫目,“这是强哥在海外拍到的,据说是某个皇室的藏品,价值连城。”

  高启兰却不为所动,只道:“哥哥真有心。”

  他知道她不会喜欢。

  “小兰,再忍忍。”他半蹲在她面前,沉着道。

  双眼仍如往昔执着。

  高启兰微微低头,伏在他耳边轻声问:“你敢反抗我哥的命令?”

  “没什么不可以。”

  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。

  高启兰笑道:“还是说因为对方也想要你的命?”

  这场婚姻本就是场交易,北方的人希望拥有海港生意,她的哥哥也希望打通北上的交易。

  “你在海上截了人家的货,他们正好用这件事来向大哥发难,要么成亲家,要么成冤家。”高启兰拿起耳环对着镜子比了比,缓缓笑道:“姻亲关系会让你们的生意更牢固吗?”

  唐小虎无法回答。

  “你呢。”高启兰直起腰,居高临下地问他:“你没有给我准备新婚礼物吗?”

  唐小虎下意识按了按西装口袋,他望着那双没有波澜的眼睛,最终还是拿了出来。

  一个蓝色天鹅绒的首饰盒。

  他缓缓打开了它,是一枚钻戒。

  高启兰失笑,饶有兴致地看着他。

  “唐经理的心思才是真的琢磨不透。”她叹一口气,把手伸了出来。

  唐小虎的心跳得厉害,他小心翼翼地捧住那只指节分明的手,她的指甲修得很整齐,惯拿手术刀的手指有厚厚的茧,这只手温暖又干净。

  他把戒指戴了进去,他们心知肚明,彼此缄默。

  “马上要拍照片,该换一身婚纱了。”高启兰轻声道。

  他再去看她的眼睛,仿佛头一次在沉静的湖泊下看见汹涌的暗流。

  “高启兰不只是高启强的附属品。”她笑道,“我会解决。现在,陪我去换掉它吧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高晓晨还没从姑姑要嫁人的噩耗里回神,就听闻准姑父,也就是吴家独生子无故身亡的事。

  “他死得也太巧了吧?”高晓晨嘀咕。

  黄瑶耸耸肩:“只有他死了这么巧吗,吴家被警察找上了,据说是掌握了他们贩毒的证据。”

  高晓晨不忿:“我爸老糊涂了吗,居然想把姑姑嫁给这种人家。”

  黄瑶眼底流露出一丝冰冷,却还是轻声道:“总之姑姑没有嫁成,真是太好了。”

  “那倒是。”高晓晨点点头:“不过你说……姓吴的这一家遭了,是不是咱虎叔干的,毕竟他单恋姑姑这么久。”

  “……未必,他的本事没那么大。”黄瑶沉吟道。

  “那是谁?”

  黄瑶笑了笑:“你管是谁呢,总之我只知道以后能一直去找姑姑玩,最好不过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
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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